【初選47人案・審訊第 50 日】

【獨媒報導】47人涉組織及參與民主派初選，被控「串謀顛覆國家政權」罪，16人不認罪，今（25日）踏入審訊第50天，趙家賢繼續接受盤問。鄒家成一方指「本土抗爭派」中的「抗爭」不代表反建制或反政府，只是會更願意更積極主動地爭取政治目標，趙不同意，指傳統民主派亦有很多人很進取「chur 住」政府官員，屬很溫和的方法。他亦確認不清楚新界東有否就運用否決權達成共識，惟指戴耀廷原本打算參選人報名時就協議有「實體簽名」，若非有共識不可能召開初選記者會，否則公開後有人不同意會有「反彈」。

趙盤問下亦同意，參選超級區議會的李予信是「溫和、務實、新晉」的傳統民主派，亦同意超區界別是2012年政府與民主黨政治妥協的產物。趙指「妥協係政治嘅藝術」，他當年任民主黨中央委員時，亦支持黨友投票通過政府的政改方案。

辯方指新東第二次會議無進行過投票 趙不同意

趙家賢繼續接受代表鄒家成的大律師陳世傑盤問，根攄黎敬輝就5月5日第二次新東會議的筆記，寫有「『會運用』 - 投票通過」。趙同意當時嘗試向黎敬輝了解情況，指相信民主黨代表李永成無獲授權表態，而黎則引戴耀廷指「份協議要去出最後版本」，望以表決形式「畀一個主流嘅大方向出嚟」。趙其後再找戴，指民主黨代表應不獲授權投票，對結果感詫異，戴則回應會採用大方向起草最終協議。

陳世傑問，戴是否沒告訴他曾舉行投票並通過決議？趙重申是非正式的意向性投票，戴是望以此拿到「大方向」。李運騰追問，不論正式或非正式，戴有否確認曾進行投票？趙稱「係有一個投票」。陳世傑最終指出，事實上第二次會議沒有進行投票，亦沒有進行意向性投票，趙不同意。

▲ 代表鄒家成的大律師 陳世傑

趙同意不清楚就運用否決權有否達成共識 指戴耀廷清楚民主黨有保留

趙同意，戴耀廷原本打算要求參選人簽署協議，但在6月9日記者會稱毋須簽署，而戴在他要求下，於6月8日在組織者群組發出各區協議的最後版本，他並稱之為各區共識。趙同意不知道協議如何產生，「戴耀廷冇特別同我講」，而他稱之為「共識」是因為戴這樣告訴他。他亦同意新東第二次會議至6月8日之間，不曾有其他新東會議，被問是否知道就運用否決權的條款有達成共識，趙答「我唔清楚」。

陳世傑續指，事實上會上就否決權有不同意見，但戴耀廷則自行（took upon）決定同意了的內容，並引趙早前曾同意法官陳慶偉指，民主陣營光譜很闊，如在否決財政預算案上社民連和本土抗爭派意見不同，最終部分選區同意使用「會運用」否決權，即使有參與者未必完全同意，但戴還是做了決定。

法官陳仲衡續引黎敬輝筆記，指戴會上曾提及「會議共識是較多數人的認同，接納可接受的方案」，指與趙說法相符。趙同意，並指辯方遺漏了他會後曾向戴提出民主黨有關注和顧慮，而戴稱會與民主黨或對否決預算案有顧慮的人作處理，又重申戴會駕車周圍與不同參選人溝通接觸。陳仲衡問，故戴耀廷清楚知道民主黨有保留？趙同意，指「我同佢嘅溝通當中，佢係清楚知道，所以佢同我承諾話佢會跟進」，而他亦接受了戴的說法。

趙指若非有共識戴不可能召記者會 否則會有反彈

李運騰續指，辯方是向趙指出，事實上沒有大家同意的協議，而是由戴耀廷決定協議內容。趙回應就當時情況而言，若戴並非確認到參與的持分者是同意，又或是在該氣氛下受壓力同意，惟陳慶偉打斷問是指哪個時間點，問是否指6月9日記者會。趙同意並語氣急促指，若戴「唔係喺5月5日至6月9日中間確認好有共識係處理好嘅話，佢唔可能係同意然後叫我去準備個記者會去講出嚟，因為公開咗嘅話，如果有人唔同意就會即刻反彈㗎嘛」，並指原本的構思，是想每個參與者報名時都有「實體簽名」。

李運騰問，即趙是指根據原本計劃，候選人需簽署協議，故若事實上沒有共識，而戴又自行決定，便會引起候選人的爭論？趙同意。陳世傑續指，在5個地方選區中，只有兩個區作出回應並簽署文件，陳慶偉補充即附上共同綱領。趙略為激動以雙手比劃，並大聲說：「抱歉我答唔到，個事實情況唔係咁樣，即係你將幾樣嘢痴埋一齊嚟講嘅」，鄒家成發笑。李運騰指問題很簡單，即是否只有兩區參選人報名時附上共同綱領，趙冷靜下來表示同意，指該份共同綱領「係佢哋各自區自己攞咗戴耀廷份嘢嘅一啲元素擺落去整出嚟嘅」。

李運騰續展示組織者群組 WhatsApp 紀錄，趙家賢6月19日曾稱「區軒同埋 Benny 係有白紙黑字 circulate 畀大家確認，雖然冇最後簽紙，但係呢個都係一個 mutually agreed consents（互相同意的協議）」，趙在李詢問下，指「我當時係真誠地確信」有互相同意的協議，並重申是指戴在6月8日發出的協議最後版本。李再問趙是否相信戴有將協議傳給所有人？趙指因戴曾說過會傳閱通知予有關參選人，他亦有看到戴使用廣播功能，加上他曾問一兩個參與協調者，他們均反映有透過廣播收到該文件，故當時真誠確信。

趙不同意「抗爭」一詞只是代表更積極主動：傳統民主派好多人都 chur 住政府官員

陳世傑其後問到「本土抗爭派」的意思，問趙是否同意「本土抗爭派」是形容較年輕、並以港人利益為先的本土政治人物，趙表示「部分同意，因為呢個只係最基本嘅一啲元素」，在延伸庭的黃之鋒發笑。陳再指，當中「抗爭」一詞不是代表他們反建制或反政府，只是他們更願意更積極主動地（proactively）爭取政治目標，趙不同意，並指「傳統民主派裡面都有好多人就住政策嗰方面，係好進取去 chur 住啲政府官員要起啲地區建設等等，你頭先講嘅係一個好溫和嘅方法之一」。

法官李運騰續指，「本土抗爭派」包含不同人士，有些可能很反政府，有些則不是，因此很難給予整體答案，或者辯方可指出他們「不一定（not necessarily）」是這樣。法官陳慶偉則認為，如辯方希望，可直接向證人指出鄒家成很溫和，又或他是激進但不反政府。陳世傑一度指，鄒家成可能很主動發聲，但不一定是非法，但陳慶偉指兩者沒有關係，李運騰亦強調本案不是取決於被告屬於什麼陣營，陳世傑續指已完成盤問。

辯方指「超區」是政府與民主黨妥協產物 趙：妥協係政治嘅藝術

柯耀林沒有盤問，代表李予信的大律師關文渭接着盤問。李予信參選區議會（第二）功能界別（超級區議會），關問「超區」的界別是否2012年時，政府與民主黨政治妥協（compromise）的產物，法官陳仲衡一度質疑他在問證人的意見，但關稱趙當時有份參與，陳慶偉批准發問。趙續回答：「係，妥協係政治嘅藝術」，並指自己當時是民主黨的中央委員，「喺2010年嘅政改方案，我都支持民主黨嘅立法會議員投票通過當時政府嘅政改方案」，他亦同意因此導致超區出現。

辯方指超區選民為草根階層 法官：我是草根階層嗎？

關續指，有兩個條件可成為此界別的選民，首先他並非其他功能界別選民，第二是他沒有取消登記超區的界別，趙同意。陳慶偉問即選民若沒有取消登記，會自動成為超區的選民？關同意，李運騰並一度指法官並非任何功能組別的選民，但不記得曾被要求取消登記，關指李可能忘記了。

其後法官與辯方就選民資格討論，關表示超區與其他功能組別有別，並非代表商界等利益，而超區選民主要是「草根階層（grassroot citizens）」，這時李運騰表示：「我也是區議會（第二）的選民，我是草根階層嗎？（“I am also voter of DC2, did I consdier myself as grassroot?”）」，陳慶偉亦指他曾經是衞生服務界的選民，多人發笑。關其後問，這些一般市民並非由其他特定界別代表？趙表示：「呢方面我比較熟悉，或者我講解清楚」，但陳慶偉即擺手打斷稱：「我們已經明白」，多人大笑。

趙同意李予信是「溫和、務實、新晉」的傳統民主派

趙其後確認，於2020年與李予信為東區區議會的同事，當時趙為副主席，李則是成員，當時政府會就建設項目提出臨時撥款。關續問，李予信是否經常會對撥款投贊成票，並舉例指北角糖水道需150萬進行拆除天橋的工程，而該筆撥款需區議會通過。趙未回答，陳慶偉便指區議會只是諮詢機構（consultative body），不認為政府須獲區議會允許（permission），提醒辯方注意用詞。

▲ 李予信

關改問，政府在地區建設前，要尋求區議會同意？趙同意並指：「因為好多地區部門都好重視區議會意見，唔單止工作、交通、一啲規劃，全部係透過地區部門、透過區議會去攞意見，有啲做法當然希望區議會能夠通過。」

另外，關問到趙有否私下跟李就2015年政府政改失敗等議題討論，趙稱應該有。被問到會否視李為溫和、務實的新晉民主派，趙表示李是「溫和、務實、新晉嘅傳統民主派」。李聞言微笑。

關文渭表示完成盤問。由於昨日趙家賢就鄭達鴻及彭卓棋早前的盤問作補充，代表鄭的大律師黃宇逸表示可能會再有盤問，陳慶偉今指，法庭考慮後決定批准黃及代表彭的大律師盧敏儀發問，但兩人最後表示沒有問題。

【獨媒報導】47人涉組織及參與民主派初選，被控「串謀顛覆國家政權」罪，16人不認罪，今（25日）踏入審訊第50天。前民主動力召集人趙家賢接受主問及盤問共17天，今作供完畢，料下一名控方證人為同案認罪被告、民主動力副召集人鍾錦麟。控方午休前表示，上周六（22日）始破解鍾錦麟電話，需時處理披露資料事宜。法官李運騰指情況非常不理想，指電話一直由警方保管，為何審訊第50天仍要處理此基本程序，又問控方是否未獲鍾合作。控方下午解釋，由於鍾不肯定電話密碼，警方為免資料被刪而沒有冒險嘗試，並因科技進步於上周六始成功破解。控方不會依賴當中逾2,400則訊息，辯方則需時審視，案件押後至明天繼續。

控方指上周六始破解鍾錦麟電話、需時考慮披露資料 法官指非常不理想

所有被告今早完成盤問趙家賢，並由主控萬德豪進行覆問。萬覆問完成後指預計會傳召另一認罪被告鍾錦麟，惟有事情需於午飯時處理。在趙離開後，萬解釋警方於上周六破解了鍾的電話，並考慮披露當中某些資料。李運騰問因此控方需在傳證人前考慮披露的問題？萬同意，並要檢視控方會否依賴當中的材料。

李運騰嘆氣，問電話一直是由警方抑或鍾錦麟保管？萬答是由警方保管。李指情況非常不理想，指現時已是審訊第50天，為何控方此前沒有檢視，又指控方在開審前檢視手提電話是很基本，問能否於今天之內處理好。萬指很有可能，並指可解釋為什麼要檢視該些材料，李運騰打斷指，「我認為你欠所有人一個解釋。（“I think you owe everybody an explanation of this.”）」

控方稱「科技進步」才能破解 官質疑是否未獲證人合作

萬續指，因為科技的進步（advancement of technology），他們現時能破解鍾的電話。李問，所以控方此前未能解鎖鍾的電話，即控方未能獲得鍾錦麟的合作？並指若鍾不願提供密碼，辯方或會關注為何控方未能得到鍾的全盤合作。萬德豪指會於午飯後回答。

▲ 鍾錦麟（資料圖片）

此外，就案件的進度，李運騰指鍾錦麟所需時間應沒有首兩名證人般長，並問第四名證人是誰。萬德豪指還會有專家證人及與證物鏈相關的證人，亦會為證人申請匿名令，大律師關文渭指辯方沒有反對控方申匿名令，只是提出細微的修改。代表林卓廷和黃碧雲的大律師沈士文亦問及傳召次序，指除鍾外尚有一名匿名證人及市民證人，萬同指會於午飯後回答。

控方指鍾錦麟不肯定電話密碼 為免資料被刪故無冒險嘗試

萬德豪午休後解釋，鍾錦麟接受警方會面時表示不肯定他電話的密碼，雖然他提供了一些密碼組合，但若輸入錯誤便可能令電話資料全數刪除，故警方沒有冒險嘗試，但上周六（22日）終成功破解，林卓廷聞言笑着重複「last saturday」。

萬並指，已於午休時向辯方披露相關電子材料，並附有搜查令，理解當中包括200多則新訊息，而控方不會依賴任何新材料。李運騰指，相信辯方亦需時在證人作供前審視新材料，此做法較公平。

辯方指收到逾2千WhatsApp訊息 需時檢視申押周五續審

大律師沈士文其後稱，於午休時收到逾2,400則 WhatsApp 訊息，亦有很多附件，辯方需時審視，望押至周五續審。萬德豪回應，新披露訊息中有九成已被趙家賢的手機資料涵蓋，因來自同一群組。李運騰指，辯方需小心比較才能決定，他們檢視資料後，有可能要重新傳召區諾軒和趙家賢，故容讓辯方有足夠時間考慮很重要。

法官陳慶偉終決定，將案件押至明早續審，若辯方需更多時間可再提出。代表鄒家成的大律師陳世傑指，新資料是電子版本，未能給予還柙中的當事人，或需更多時間，陳慶偉同樣着明天再處理。

盤問曾稱只出席首次會議 趙覆問下確認曾兩次出席港島會議

辯方上午完成對趙家賢的盤問，並由主控萬德豪進行覆問。就出席的港島區協調會議次數，趙於主問曾稱出席了首兩次，惟接受盤問時稱只曾出席首次。萬德豪指，事發於近3年前，亦不是記憶測試，展示 WhatsApp 訊息向趙澄清。

趙確認，在3月26日首次港島會議當晚近8時，曾向黎敬輝指「Ok, coming」，又着黎為他記錄重點，確認他有出席首次會議。李運騰一度問，晚上約10時趙曾發出4個表情符號，包括揮手圖案，問是什麼意思，趙邊揮手邊說：「即係喂喂喂喂我叫緊你咁解」，解釋當晚開會後與黎敬輝於附近用膳，黎一度走開，他遂問他在哪裡，同意當時會議已結束。

至於4月17日第二次會議，趙確認黎當晚向他發訊息問港島區是否照開會，而翌日趙要求戴耀廷將與會者的名單發送給他，因他不認得部份人。萬問趙是否記得自己有否出席第二次會議，趙確認有，指「去咗可能睇到有啲人樣，唔係好認知邊個」，故叫戴將名單傳給他。

趙更正傳統民主派對否決財案僅表「關注顧慮」非反對、指司馬文反對後無參與初選

另外，早前趙稱曾於會後與楊雪盈通電話，楊稱戴耀廷有很多想法並「由佢講」，認為參選人當選後可有自主權。萬問這通電話是何時發生，趙表示起碼是開了一次協調會議之後才聯絡，因楊當時是18區會議民主派的輪任召集人，而民動當時同意提供秘書處服務，因此與楊有很多溝通。萬追問通話是否在第一次會議後、第二次會議前發生，趙表示「抱歉主控，我淨係記得起碼肯定係第一次會議之後」，指他們傾談上述工作時，有談及戴耀廷的倡議。

▲ 楊雪盈

萬另問到，趙早前在2021年7月21日進行的第二次警誡錄影會面中，表示傳統民主派「反對否決財政預算案」，趙當時稱「反對」一詞應改為表達「關注和顧慮」。趙今確認說法，並解釋做法是「要釐清我當時嘅 perception（認知）係唔係好準確嘅」，因此要更正「反對」這個字眼。他又解釋有此理解是因為與司馬文的說法相比，司馬文當時在協調會上清楚講明「反對否決財政預算案」，並因應之後發展無參與初選及官方選舉。

趙指何桂藍於鄒家成熱烈討論時提到將立會變「抗爭陣地」、稱民主黨代表屬少數

萬德豪續指，趙早前指何桂藍曾提及望將立法會變成「抗爭陣地」，將制度「推到盡」，問是什麼時候聽到何這樣說？趙稱是在協調會議。趙早前指，因他會上已聽到相關訊息，故着助手黎敬輝無需記錄；而他亦曾指在新東首次會議，鄒家成和莊榮輝有熱烈討論（heated exchange）。

萬續問，那何桂藍的話是在該討論之前抑或之後發生？趙指，何的說法亦是包含在該「熱烈討論（heated exchange）」之內，「咁所以我就係同返黎敬輝講，呢個我都睇到啦，所以佢就唔使記低」，並指要補充「其實係佢（黎敬輝）主動問我，因為嗰 part 真係太多人講嘢，要花好多時間記錄，所以佢咁樣問我」，鄒家成皺眉。李運騰指，故熱烈的討論是在不同人之間，而不止是鄒家成和莊榮輝？趙同意。

趙早前供稱，約有30人出席首次新東會議，陳慶偉問，那莊是屬於少數嗎？趙指「我觀察嘅形勢係相對 minority（少數）」，並指會上有超過一半本土抗爭派，鄒家成搖頭。陳再指，趙亦提及民主動力在會上亦被挑戰，趙同意，強調因為「民主動力成日畀本土抗爭派攻擊係傳統民主派嘅大台，想控制所有嘢咁樣」。

案件編號：HCCC69/2022