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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初選47人案・審訊第卌六日】


#墨落無悔 #民主派初選 #初選47人案 #港區國安法

獨媒報導 | 2023.04.19

  • 趙家賢指絕對不視戴耀廷為親密朋友 一度認戴如「麻煩製造者」、對他感不滿
  • 辯方質疑2020年初已答應辦初選 趙家賢絕不同意反指律師「植入認知」
  • 趙家賢稱因戴耀廷不斷催促感「好煩擾」 遂建議捐40萬予民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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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獨媒報導】47人涉組織及參與民主派初選,被控「串謀顛覆國家政權」罪,16人不認罪,今(19日)踏入審訊第46天。趙家賢今接受代表何桂藍的大狀盤問,形容與戴耀廷的關係「好複雜」,「絕對不會」視對方為親密朋友,又認為戴為他的工作製造很多困難,一度同意感覺他是「麻煩製造者」。被問趙是否對戴感到不滿,怪責戴令他有今時今日的困境,趙起初稱沒有怪責,指自己作供只是為協助法庭處理案件;但在法官追問下承認「當然我係一個人啦,係有情緒嘅」、「對於戴耀廷嘅感覺係有嘅」,承認對戴有感到不滿,才會稱呼他為「大思想家、大學者」。

此外,趙家賢指何桂藍2018年在九西和新東補選初選後曾以《立場新聞》記者身分邀約他受訪,惟因趙感覺何「唔係好支持個初選」,故向《立場》反映望換人,終由另一記者訪問。

趙稱何桂藍2018年曾以《立場》記者身分就初選約訪 惟趙提出換人

趙家賢今開始接受代表何桂藍的大律師 Trevor Beel 盤問。趙家賢同意,他個人並不認識何桂藍。被問是否從沒有與她談話,趙指在2018年頭,民主派九龍西和新界東補選初選完結後,何桂藍曾以《立場新聞》記者身分在某個集會「嚟搵我講咗幾句」,想就初選與他進行訪問。

惟趙指,當時何予他的感覺「其實唔係好支持個初選」,故他與《立場》另一名資深記者反映「如果你哋想訪問我,可唔可以派另一個記者嚟」,林卓廷、鄒家成、余慧明等發笑,何桂藍則沒有特別反應,繼續使用電腦。趙續指,故當時與何「傾咗幾下後就冇接觸」,《立場》亦派了另一個記者與他做訪問,此外便不曾與何有接觸和對話。

趙指絕對不會視戴耀廷為親密朋友、戴令其工作變得困難

Beel 續就戴耀廷發問。趙同意,他於2012年開始認識戴耀廷。Beel 問他會如何形容與戴自2016年至2019年的關係,趙答「好複雜」。在延伸庭的黃之鋒、吳敏兒及袁嘉蔚均發笑。Beel 問,會否視戴為親密朋友(close friend)?趙指「絕對不會」。吳敏兒及袁嘉蔚聞後再發笑。Beel 再問,趙尊重戴嗎?法官李運騰問是作為人、學者抑或領袖?陳慶偉提議是作為政治人物,Beel 則指是作為政治思想家(political thinker)。趙未有直接回答,僅稱「(戴耀廷)諗好多嘢出嚟,係令到我當時嘅工作好困擾」,施德來、陳志全、鄒家成等發笑;吳敏兒及袁嘉蔚則笑得掩嘴。

image02 ▲ 代表何桂藍的大律師 Trevor Beel(資料圖片)

李運騰問,那趙會認為戴是麻煩製造者(troublemaker)嗎?趙答:「回應法官閣下,有呢個感覺」,被告席傳來笑聲。陳慶偉續指,但趙指戴是「麻煩製造者」,是現時回溯,抑或就當時與戴工作已有此感覺?趙指是當時已有此感覺,又指今時今日回顧,事實上很多戴耀廷倡議推動的事情,「大家有目共睹。」

陳慶偉問是指好的抑或壞的事?趙指就他工作而言,「就算啲嘢可能係好,但係喺執行上方面,整個民主派幫手去推動嘅時候呢,其實係好大嘅工作量,好麻煩嘅事情需要處理。」陳仲衡續說,因此戴只是令事情變得困難,而非「麻煩製造者」,趙續指「冇話佢係搞事」,但戴為他工作製造很多困難亦是事實。

趙指沒有怪責戴耀廷 惟在法官追問下承認有不滿才稱之為「大思想家」

Beel 續問,趙退出初選工作後,是否開始對戴耀廷感到不滿(resentment)?趙同意。Beel 再指,趙事實上是怪責戴耀廷令他有今時今日的困境?趙答「我冇一個怪責嘅情況,因為我今日喺法庭呢度去作證,係為咗協助法庭去更加理解案情去處理案件」,其角色就是盡量就他所知的情況為法庭提供協助。

李運騰續問,那趙會認為若沒有戴耀廷2020年的計劃,他就不會落得今天的境況嗎?趙答:「回應法官閣下,呢個都係一個發生咗嘅事實嚟,所以我都要就住我當時係有錯誤嘅判斷,而冇做好一啲盡職審查、謹慎責任等等呢,我要承擔呢個責任。」

李指他問的是趙的感受,問他每當想起這件事時,會否一直出現是戴耀廷導致他有今天遭遇的念頭?趙答:「回應法官閣下,當然我係一個人啦,係有情緒嘅」,舉例早前被問五大訴求內容時,他談及「撤回暴動定性」是「停頓咗一段係令人疑問嘅時間」,「因為一諗起衝突嘅場面,我喺個腦海即刻閃過我喺2019年11月3日太古城衝突,因為調停糾紛、保護市民受襲而被咬去左耳嘅片段,而我當時其實嗰吓係,我呆咗就係因為諗返起個畫面。」延伸庭的黃之鋒和吳敏兒發笑。

趙續指,因此當他回想起整個初選和之後出問題等,「對於戴耀廷嘅感覺係有嘅」,並指由2012年開始認識戴並知道其工作模式,「叫做一隻手掌拍唔響」,而在整個香港民主運動政制發展的流程,加上2019年反修例運動後整個氣氛,在很多不同因素下,2020年「大家係好雄心壯志同好憤慨嘅」。

Beel 打斷趙,指已拉得太遠,着他直接回答問題,趙指「我其實就係去到呢句就開始答啦」,多人發笑。李運騰指,簡而言之,趙是否對戴耀廷有不滿?趙點頭,李再指,因此趙才會稱呼戴是「大思想家、大學者」?趙再點頭答「係有嘅」。黃之鋒及吳敏兒不禁發笑。

趙指對區諾軒「絕對沒有」像對戴耀廷的不滿

Beel 續問及區諾軒,趙同意於2020年前已認識區諾軒。被問他們是否朋友,趙指與區工作上有良好的溝通交流,但沒特別私交。Beel 問,即使二人在2020年計劃合作,也沒有變成朋友?趙指「呢個要睇吓辯方律師定性朋友個定義係去到邊個程度」。Beel 舉例,像是一起飲酒和談足球?趟笑指「我記得就係未試過」。Beel 問,那趙對區諾軒有沒有對戴耀廷一樣的不滿?趙答:「絕對沒有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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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獨媒報導】47人涉組織及參與民主派初選,被控「串謀顛覆國家政權」罪,16人不認罪,今(19日)踏入審訊第46天。趙家賢續接受代表何桂藍的大狀盤問,他曾多次強調民主動力於2020年5月中下旬才答應承辦初選,惟辯方質疑趙實早於2月已答應,因此才會出席各區協調會議,趙反問:「辯方大狀係咪想喺我個腦度植入一啲唔屬於我嘅認知?」,後稱「絕對不同意」;又重申雖與戴耀廷有意見分歧,但礙於當時社會氣氛而答應承辦初選。

法官陳慶偉又問及「本土派」和「抗爭派」的分別,一度問前者是否認為政策應由本地人、而非由「北方的某些人」決定,趙同意,並指後者於初選後始出現,同意他們反政府並「擺明係隊到行」。此外,辯方亦提及威脅否決預算案是唯一可與政府談判的方法,惟趙不同意,強調立會過半是很重要的民意授權。

趙稱戴耀廷「諗好多計劃,so-called推動民主」

趙家賢續接受代表何桂藍的大律師 Trevor Beel 盤問。Beel 引趙家賢早前提及,戴耀廷於2020年開始成為「較進步(progressive)」民主派人士的領袖,問他指「較進步」是甚麼意思。趙表示,比起當時政局及傳統民主派推動的工作,戴會「諗好多一啲計劃、一啲諗法,去 so-called(所謂)推動民主」,同意法官陳仲衡指例如佔領中環。Beel 再追問趙所指的「較進步」民主派是哪類人士?趙思考一會,指是在公民社會內對戴思維看法較支持或認同的人,指尤其佔中後催生了很多「傘後組織」。

趙稱2019年區選當選人較激進令區會未能暢順運作、戴耀廷有「相當大程度影響」

趙同意,戴在2018至2019年已望對抗政府,但趙不同意其主張;而2019年的區議會選舉中,民主動力與戴耀廷在揀選候選人方面有衝突。趙又確認,2019年區選的新當選議員較激進,反對社區撥款和令議會變得口號式,並指部分本土抗爭派及政治素人的激進不理性行為,令很多區議會事情未能暢順運作。惟趙強調,他亦認識不少「溫和本土派」,及「好實幹嘅政治素人」。

Beel 問到,區議會之所以有新趨勢,是否源於戴耀廷所給予的資源或影響?趙先表示想作更正,指戴的風雲計劃應於2017年(趙主問稱2018年)開始,即使他找到的「風雲戰士」人數不是太多,但戴自2017年已就2019年的區議會選舉「有好多佢一啲諗法同倡議」,並令事情「有機發展落去」。Beel 打斷,再問區議會的新趨勢是否受到戴耀廷的影響,趙回應:「佢係有相當大嘅程度影響。」

趙稱本土派與抗爭派有別 前者認為政策應由港人決定、「未去到講港獨」

Beel 續問趙所指的「較進步」民主派,是否與傳統民主派不同,主控周天行質疑他問哪範疇;法官李運騰則改問傳統民主派與本土派是否這麼容易被識別,因趙早前提及民主派當中都有不同光譜。趙同意,重申「本土派都有溫和風格嘅人、政治素人都有好多務實做嘢嘅人」,亦指要說清楚,他提及的是「本土派」,非「本土抗爭派」。

在陳慶偉要求下,趙解釋兩者的分別,指本土派主張「香港好多政策,係應該着重於喺香港特別行政區境內嘅事情」。陳慶偉問,是否指政策應該由本地人決定,而非由「身處北方的某些人(somebody else in the north)」決定?趙同意,亦補充本土派很着重本土文化及價值觀,及提倡文化保育。陳仲衡問,即是該些政策和價值觀是為了香港、亦由香港人制定的?趙同意。陳慶偉續問,本土派的主張亦包括香港獨立嗎?趙稱一般本土派「就未會去到有呢個講港獨嘅倡議或者思維」。

趙指抗爭派「擺明係隊到行」、認為傳統民主派無進寸

被問到「抗爭派」的倡議,趙指是於初選開始後才比較上提出和建立此派系。陳問他們倡議甚麼,是否反政府或對抗政府?趙稱就對現有體制及對政府的壓力方面,「大致上都係咁嘅意思」,因為他們覺得「現有嘅政府、政權,並唔係做緊一啲措施係照顧或者重視香港人」,同時亦覺得傳統民主派在香港三十多年,都沒有甚麼民主的進寸。

陳慶偉問到,那「本土抗爭派」的意思是否即將「本土派」與「抗爭派」兩者的政治理念結合,即分別是倡議本土政策及反政府?趙同意。被問及是否可同時屬兩派,趙表示「個光譜係好闊嘅」。

Beel 並指趙稱民主派分為傳統民主派、進步派、本土派、抗爭派,那「進步派」的主張又是甚麼?趙解釋:「其實好簡單,佢哋喺個光譜嘅位置就係比起傳統民主派冇咁溫和保守,但係佢哋又唔會好似抗爭派咁樣,擺明係隊到行」。被問區諾軒是屬於哪一陣營,趙指他是傳統民主派出身,亦曾為民主黨成員,但其政治思維比傳統民主派相對進步。法官李運騰最後提醒,裁決並非根據被告所屬的陣營、而是根據他們的言行決定。

辯方問與戴耀廷意見分歧為何仍答應辦初選 趙指礙於社會氣氛

辯方續就趙家賢與民主動力承辦初選發問。趙表示,戴於2019年12月撰文談立會過半,並慢慢開始提倡運用憲制權力和「35+」的想法,惟因他當時耳朵受襲需休養,故沒有與戴辯論如何醞釀立會過半,指戴之後「加插咗好多嘢落去」,同意並不認同其文章。

Beel 續指,既然趙與戴耀廷有意見分歧,又認為2019年區選後由較激進者當選,加上2020年頭民主動力正進行選民登記活動,為何當時仍答應戴承辦初選?趙一度指已曾回答法官問及的相關問題,其後再解釋「礙於當時整個社會嘅氣氛係要求有初選」,即市民望選民主派入議會反映民意、「唔好再自己打自己浪費選票」,加上各大政黨亦支持參與初選,故即使他知道「同戴耀廷嘅工作嘅情況係唔理想」,他在諮詢民動副召集人後,「就因為作為民主陣營嘅一分子,希望可以付出到」,故答應承辦初選。

Beel 問,所謂社會要求有初選是指市民抑或民主派領袖?趙指廣義而言市民希望民主陣營「唔好鬼打鬼」,而進行協調後,參與者同意以初選解決爭議和集中票源。

image04 ▲ 前排:趙家賢(左)、戴耀廷(右)

辯方指民動出席協調會因已是組織者 趙反問:係咪想喺我個腦植入唔屬於我嘅認知?

Beel 續問民主動力在初選的角色是否提供建議,趙同意當時獲邀列席會議是因民動有辦補選初選的經驗,可就此作分享助大家了解。趙又同意,民動總幹事黎敬輝在場抄寫筆記,而趙本人沒有出席部分會議,有出席的也遲到、早走、或以電腦處理區議會事務,而會上大致上是由戴耀廷發言。Beel 問,看起來其實不需要民主動力在場?趙靜默約5秒後抬頭:「想問辯方律師想我點答?」林卓廷和鄒家成均說「吓」。

李運騰續指,趙其實是受邀出席,而非主動提出想參與,趙同意,並同意黎敬輝或其他兼職同事會代表民動出席會議。Beel 問,既然他們在場,趙家賢為何需到場?趙指因民主動力獲得邀請,而在一些協調會議開始時,「以隆重其事,作為組織嘅召集人,點樣都要到一到。」Beel 問,民動是想變成有用的角色?趙重申民動是獲邀出席,而作為民主陣營中「咁多人參與嘅事情」,民動獲邀就當然希望「喺件事當中、個會議當中,係有參與」,盡量看看有什麼就初選的意見可提供或幫手。

Beel 續問,民動當時出席會議,是因為當時已經是初選組織者?趙指之前已提及,民動是5月中下旬才確認承辦初選。惟 Beel 指,趙所說的全屬虛構、並非事實,事實上他在2月已經答應辦初選,因此才會出席協調會議。趙望着 Beel 反問:「辯方大狀係咪想喺我個腦度植入一啲唔屬於我嘅認知?」庭上傳來笑聲,林卓廷、吳政亨等紛紛說「嘩」。陳慶偉指趙可直接說不同意,趙再答:「絕對不同意。」

趙指支持五大訴求 惟反對以否決財案迫政府回應

Beel 亦問及趙家賢的立場,問他是否支持五大訴求?趙未有正面回答,指「當時係整個民主陣營嘅光譜都會係知道民間有呢個五大訴求」。Beel 指是問趙的立場,他續答「支持」。法官陳仲衡續指,即使支持五大訴求,就如何爭取也有不同意見、有很廣闊的光譜,趙同意指「絕對係」。

Beel 續問,他是否支持透過否決預算案迫使政府回應五大訴求?趙指「我反對嘅」,至於以否決財案迫政府落實普選,趙也反對。被問是否支持就警暴成立調查委員會,趙指他支持由大法官成立調查委員會,就反修例運動起源和後續衝突作獨立調查;至於是否支持特赦抗爭者,趙指會稱之為「撤銷檢控」。

辯方指威脅否決財案為唯一談判方法 趙不同意 堅稱立會過半可獲「民意授權」

趙曾供稱,如立會過半可推動利民政策,他在盤問下解釋是指提出私人草案以及要求政府回應的動議。Beel 續指,但即使有立會過半,仍會因分組點票而令可通過的政策非常少。趙指立法會投票的確如此運作,但廣義上大家會認同議席若過半,民意授權的能力便會大增,與政府討論時亦更有力量爭取民主陣營倡議的政策。

趙亦曾提及,立會過半的目標包括讓政府回應五大訴求。Beel 問如何令政府回應?趙重申當有民意授權時,「正常嘅政府係應該要重視而去回應」,惟當時政府好像完全無就五大訴求作回應,亦沒有就當中要求作清楚解說。

陳仲衡續問,但事實上即使有「35+」,泛民也會因分組點票而不能通過落實五大訴求的議案?趙再指立會投票制度當然有「局限性」,但重申立會過半是很重要的民意授權,而他雖從未曾任立會議員,但作為民主派一員,亦望其代表入立會後運用他們的權力與政府商討。他又強調,具體如何進行,「我相信立法會議員佢哋獲得民意授權,佢哋有個自主性去處理。」

Beel 指出,事實上唯一可以與政府談判的方法,就是威脅否決預算案,「沒有其他有效的機制」?趙說:「Disagree.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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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獨媒報導】47人涉組織及參與民主派初選,被控「串謀顛覆國家政權」罪,16人不認罪,今(19日)踏入審訊第46天。趙家賢繼續接受代表何桂藍的大狀盤問,指戴耀廷曾望民主動力捐眾籌的80至100萬予香港民研,以建立新的投票系統就否決財案向泛民施壓,惟趙終僅建議捐40萬,解釋因不想與戴的計劃有任何牽連,但戴又「不斷咁樣催住我、追問住我」令他「好煩擾」,故「搵一個中間位,叫做可以將件事情推走咗」,又指可令戴「唔使對外講話民主動力食晒啲錢」。

就民主動力帖文出現「對抗暴政」等字眼,趙指相信撰文的總幹事黎敬輝是迎合當時社會氣氛和民主陣營聲音。辯方追問趙是否支持「對抗暴政」,法官李運騰一度笑言「怎會有人公然說自己支持暴政呢?」,趙終指他不會說「對抗暴政」。

趙稱《蘋果》記者以半個朋友身份關心他 對戴耀廷「攬炒」一文感好詫異

趙家賢續接受代表何桂藍的大律師 Trevor Beel 盤問。他確認,曾向警方國安處錄取4份口供,分別於2022年9月29日、2023年1月10日及21日,及同年3月21日。

辯方就趙退出初選的情況發問。趙曾供稱,於2020年7月14日獲《蘋果日報》政治版資深女記者轉發戴耀廷〈真攬炒十步〉一文,並提醒他小心,他才首次閱畢該文章。Beel 問到,此前趙有沒有留意到戴於3至5月撰寫的文章?趙指協調會議上有人曾提出支持戴的文章,戴遂講解。趙續補充,當時該名女記者亦轉發《文匯報》和《大公報》相關報導,着他留意建制派批評。

Beel 問到,該記者當時並非訪問他,只是純粹來警告他?趙表示於2004年認識她,「喺工作上同埋叫做有半個朋友身份嘅角色,佢聯絡我係出於朋友嘅關心同擔憂。」趙續指,以該記者「做咗咁耐傳媒專業嚟講,佢係會覺得好有問題」,而她雖很資深,亦因工作量太多,「佢自己都根本冇為意戴耀廷當時有篇咁嘅文章寫咗出嚟,所以佢自己知道嘅時候都好詫異。」說畢有人大聲嘆氣。

辯方指趙家賢退出非因戴耀廷文章 趙不同意

趙同意,區諾軒並無與他討論該篇文章,而助手黎敬輝、民主動力其他職員、區議會同事和朋友亦無叫他留意該文。Beel 向趙指出,事實上他一直都知道這篇文章,並了解戴耀廷以《基本法》權力否決預算案的看法;而趙決定退出初選,並不是因為《蘋果》記者的提醒和戴耀廷的文章,趙不同意。

根據民主動力2020年10月的會議記錄,趙曾於會上稱退出協調是因國務院及港澳辦譴責初選。法官李運騰續問,趙退出是因受官方譴責?趙回應退出的決定「其實係幾日嘅時間」,先是7月13晚記者會後,得悉戴不知道初選有否違大陸法,至翌日《蘋果》記者提醒他文章的重大問題,再加上區諾軒致電稱會退出初選,故趙同意區先退出,他再在「適當時機」退出。

辯方指抗爭派記者會事項與協調會議事項大致相同 趙不同意

趙同意兩辦和國務院的譴責亦是他退出的原因之一,因認為「已經唔係香港嘅事件,係提升到國家層面嘅事情」。他最後補充,本土抗爭派於15日的記者會令他有「好特別嘅思想轉變」,知道民主動力和他一定要盡快與整個初選切割。Beel 指,抗爭派記者會上提出的事項其實與協調會議上提出的事項大致相同?趙稱「不太同意」。

趙稱戴耀廷不斷催促感「好煩擾」 故建議捐40萬予民研 「搵中間位將件事推走」

Beel 續就民主動力對香港民意研究所的捐款發問。根據民動會議紀錄,趙曾建議將眾籌剩餘的40萬捐予香港民研。趙解釋因雙方原本簽約於官方選舉前進行大型民調,因選舉延期才無生效,故認為「有呢個責任叫做係捐一筆錢畀香港民研」。

趙續指,戴耀廷另曾稱望民動捐80至100萬予民研建立新的民意收集系統,以在民主派於否決預算案有顧慮時收集民意指示。但趙強調「絕對唔想我同民主動力就住戴耀廷所諗嘅計劃有任何牽連」,因覺得就《國安法》有很高風險,惟「我係唔識得向戴耀廷 say no」,因此與執委會決定無條件捐一筆數額不足以開新項目的款項予民研,強調「咁就令到佢(戴耀廷)唔駛對外講話『民主動力食晒啲錢』,又或者成日追住我要啲錢去做一啲佢唔同諗法嘅項目」。

Beel 問,會議是2020年10月的事,即趙到了當時仍按戴耀廷的說話來做?但陳慶偉打斷,先問該40萬捐款是趙還是戴的主意。趙回應:「係我基於戴耀廷不斷咁樣催住我、追問住我底下,我覺得好煩擾、好想迴避嘅狀態下,而我諗嘅一個建議出嚟。」

趙同意陳仲衡所指,戴是希望趙捐大筆款項予民研,而他則決定無條件捐較小金額。陳續問,趙會否視自己是跟隨戴的想法?趙指:「我唔會話係跟隨,我會覺得係搵一個中間位,叫做可以將件事情推走咗」,陳續問:「是作為調解員角色?」,但陳慶偉打斷指是時候小休。

趙家賢同意因選舉延期 戴耀廷才提出望以民調向泛民就否決財案施壓

就趙家賢提及的兩個民調,趙解釋選前民調可得知候選人支持度,並透過數據類比調整選舉策略。他以新東「6+1」的目標為例,如民調顯示民主陣營票數或超過7席,便需透過宣傳分配選票,如叫支持度最高的首兩個團隊支持者投票予第7位團隊;亦可着第7至8位團隊合作,擇其一做主打以確保「穩妥」。

李運騰問,若支持度不足以取得目標議席又如何處理?趙指戴透過以往選民投票數據估算出目標議席,加上當時市民對政府不滿,在「好熱切」氣氛下投票率會提升,故就支持度的估算即使不是100%但都十拿九穩,同意李運騰指當時「好大信心」地區直選拿到「6 6 4 4 3」議席。

辯方問及民調顯示市民不支持否決財案情況 惟官稱結果不一定公布

至於有關向泛民施壓否決預算案的民調,李運騰問這是否「35+計劃」的一部分?並指以他理解,是因官方選舉延期,戴耀廷才提出進行此民調,陳仲衡亦同意。趙指兩位法官的理解正確,又重申戴是在8月底至9月頭向他提及望以此民調向民主派施壓。

Beel 問,若最後民調結果顯示,大部分市民不支持否決財政預算案,那當選人是否要遵守承諾?惟陳仲衡指,Beel 的說法是假設結果會向民主派公布。Beel 面露驚訝發笑,反問「為什麼他們不會知道?」,陳慶偉說「不一定」,陳仲衡亦指會否使用該民調或視乎結果。李運騰則指,若相關事項從沒被討論,就此發問並無意義,Beel 續就其他議題發問。

趙指黎敬輝草擬文件時想迎合傳統民主派及本土派

法官早前曾質疑民主動力文件字眼,趙家賢稱由民動總幹事黎敬輝準備,向法官認錯。Beel 今就此發問,指趙曾形容黎敬輝很有責任心、對細節細心,那黎是否不會將個人意見放在民動的官方文件如工作報告,因那是不負責任的表現?趙指,不會說黎「帶自己嘅情緒擺入去」,而是「就住整個社會氣氛」,並指民主動力作為一個協調組織和交流平台,「我有時留意到佢幫手起草嘅文件、一啲用詞呢,係想迎合到傳統民主派,同埋係比較上進步甚至乎係本土派。」

Beel 續提及,就民主動力2020年6月宣傳眾籌的帖文有「光復議會」、「對抗暴政」字眼,趙曾稱絕非民主動力政治立場;惟 Beel 指,黎敬輝作為職員一定會知道民動的政治立場。不過法官李運騰先問,民主動力事實上有沒有政治立場?

趙指民主動力角色僅行政支援 政治上無好清楚立場

趙指,他正想帶出民動並非一個政黨組織,而且自2002年成立以來的實務工作,就是協調傳統民主派內部糾紛或協作大型活動。他指從創會召集人得知,民主派立法會議員有「飯盒會」前,實由民主動力作為他們的「聯合統籌秘書處」;直至成立了「飯盒會」,民動的功能才交由議員處理。趙續指,民主動力在傳統民主派中擔任行政及支援角色,故政治上不會有「好特別出眾」或「好清楚」的立場,亦是迎合民主派需要而提供協助。

趙在法官提問下重申,若由他發布帖文,會選擇刪去「光復議會」和「對抗暴政」,重申相信職員草擬時「有迎合到當時嘅社會氣氛」,因「民主陣營都有啲咁嘅聲音而加落去」。Beel 兩度問趙是否支持「對抗暴政」,趙指已回答若有檢視帖文,不會用該字眼,後又稱「我頭先已經回答咗個問題」。法官陳仲衡指,辯方並非問他會否在帖文用該句子,而是他是否支持該句話的意思。

Beel 再次問趙是否支持「對抗暴政」,並在法官李運騰提醒下補充是指就香港的語境而言。李續笑言,若不補充該語境,問題是無意義的,「怎會有人公然說自己支持暴政呢?(“How can anyone say I openly support tyranny?”)」Beel 再問,趙是否會說這句句子,趙終答「不會」。

辯方質疑趙將兩次新東會議混淆 趙不同意

另外,就新東協調會議,趙曾供稱在4月14日的首次會議,鄒家成等曾就運用否決權字眼作爭論。Beel 指出,事實上與會者沒有就否決預算案作討論,包括使用「會運用」或「會積極運用」的字眼,趙不同意,並指曾經有討論。

Beel 續指,黎敬輝的會議筆記沒有提過與會者討論否決預算案,只提及戴耀廷有在會上提出。趙解釋,筆記記下戴的討論重點,而因當時鄒家成及民主黨代表莊榮輝就否決預算案用字有「好熾熱」的討論,他亦親眼目睹,因此着黎「唔使記錄啦,我都聽咗啦」,指「我都唔想佢要做得咁多嘅工作」。Beel 笑說「Really」,續向趙指,事實上他是將4月14日的首次會議,與他原先以為自己有出席的5月5日第二次會議混淆,趙不同意。

辯方展示黎敬輝筆記時,趙亦指筆記顯示「慢必 蘇浩」是指陳志全和蘇浩均有出席當日會議,與區諾軒在盤問稱陳志全沒有出席兩次會議有出入。

趙曾與戴討論否決財案獲回應「大家去傾」故無特別參與 不同意會上只達4共識

被問到既然趙家賢不同意否決預算案,他有否與區諾軒就此事與戴討論?趙思索約15秒後,指只記得曾向戴表達有關無差別否決、或着重運用權力否決預算案的事,當時戴回應指:「你睇吓喺個會度大家有唔同意見,咪大家去傾囉。」趙認為「咁我就變咗係等與會者自己去傾,我同民主動力嘅角色喺呢方面都唔特別參與啦」。趙同意陳慶偉所指,有將這件事向戴提及,而最後因與民動無關,故由戴自行向與會者周旋。

Beel 續問,新東會上唯一達成的共識是否只是舉辦初選、替補機制、出選名單及辦選舉論壇4點,趙原答「冇錯」,但陳仲衡指辯方是問「只是」有上述4項共識,趙改稱「並不是」。

案件明早續審。


案件編號:HCCC69/202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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